“哼!还在装傻!”铁师傅登时眼珠一瞪,没好气地道:“你小子委托老夫炼制这蝎尾锤,不就为了去那升仙大会?怎么,敢做还不敢认?!”
“啊!——不敢欺瞒铁师傅!”郝野连忙说道:“小子确实打算去升仙大会上闯一闯。”
“心意已决?”铁师傅斜睨着他。
“心意已决。”郝野重重点头。
“就凭你这炼气七层的修为?”铁师傅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“嗯...小子最近得了一些丹药,正准备全力冲击炼气八层...”郝野声音渐低,垂下了头。
“呵!炼气八层?!”铁师傅声调拔高,带着一丝追忆与严肃。
“老夫当年炼气十一层去闯那天雾台,也不过是堪堪捡了条命回来!你一个刚入八层的穷酸小修士,拿什么去跟那些至少十层往上、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争?!”
“铁师傅,这些小子都思量过了,自有分寸。”郝野抬起头,目光坚定。
“你...唉!老夫说这些作甚?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呐!”铁师傅摇了摇头。
郝野默然。
或许是觉得话太重了,铁师傅面色稍缓,从怀中摸出一本不起眼的薄册,随手抛向郝野,语气也温和了几分。
“你非老夫正式弟子,所学真传自是不能给你。念在你我这半个师徒情分,这本粗浅的炼器心得,你且收好。”
“册子后面附了些修仙界常见法器的图鉴,其制法、特性、功用都略有提及,你好生琢磨,或许对敌时能多几分依仗。”
“啊!多谢铁师傅!”郝野接过小册,如获至宝,当即又要拜谢。
“行了!”铁师傅打断他,语气复又硬朗起来,“好自为之吧!若在天雾台上栽了跟头,可千万别再回百炼阁,否则休怪老夫翻脸!”
郝野抬头望去,铁师傅的身影已渐行渐远,声音也消散在风中。他望着背影,最终也只得轻叹一声。
百炼阁这四年,不仅给了他安身之所,更授以傍身之技,实乃恩重。但他深知,那更高更广阔的修仙天地,才是他真正应该去的地方。
想到这里,郝野目光愈发坚定。他重回地火室,一鼓作气,将那重尾蝎残尾上的虫甲辅以其他材料,炼制成一枚小巧的菱形盾牌——“蝎甲盾”。
这是他首次独立炼制中阶法器,虽有几分手忙脚乱,好在有惊无险,终是功成。
“虽只是中阶防御法器,但这蝎甲盾…”郝野满意地把玩着手中温润坚韧的小盾,“在练气修士手中,怕是比多数攻击性法器更珍贵。”
“韩立那小子,应该会满意吧?”他微微一笑,将其小心收起。
回到住处,郝野彻底收拾妥当,便去寻管事结算。
出乎意料的是,管事不仅未加刁难,甚至已提前备好了折算俸禄的份额。这让他预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,全无用武之地。
谢过管事,在那群侍女交织着羡慕与不解的复杂目光中,他终于迈出了百炼阁,步履坚定地汇入了熙攘人流。
“哟,人都走没影啦,还瞅着呢?再看八百眼,人家也回不来喽!我可是听说,阁主想撮合他入赘燕家,都被这小子一口回绝了呢!”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。
“胡说八道什么!我那是……那是招揽客人呢!再嚼舌根看我不撕了你的嘴!”被唤作小兰的女子顿时羞恼,作势要扑过去。
“哎呦喂,姐妹们快瞧,小兰还急眼了呢!”另一个侍女掩着团扇娇笑打趣。
“哼!”小兰气得一跺脚。
“小兰你也别害臊。”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女接口道,语气带着几分惋惜:“要说那郝野,确实是咱们百炼阁数得着的俊朗后生,可惜心思都在修炼和炼器上,跟块不开窍的木头似的!这下走了也好,断了念想,姐姐我呀,正好答应了西街张郎的邀约!”
“哈哈哈!人家小兰可不缺人追,后头排着队呢!”其他侍女闻言,爆发出一阵哄笑,店内霎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。
郝野离开百炼阁,一路向西,很快便到了与韩立、张铁约定碰头的地点。三人再次交换了些物品,各自面带喜色。
既已汇合,三人略作商议,打算再去坊市里逛逛,看能否再淘换到什么合用的东西。
......
“不行!这东西我不要,必须拿固本培元的丹药来换!”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“你这破布才巴掌大!就算能隐形,顶多遮个头还是盖个脚?!想隐形,老子买张初级中阶的隐身符不香吗?!”一个粗鲁的男声大声嚷嚷着。
“不想买就赶紧走人,怎地如此纠缠!再说一遍,三十块灵石,或者等值的丹药!”女声显然动了气。
“你这态度是做生意的吗?!我这葫芦三十块灵石都便宜你了!”那男子又拔高了嗓门。
没走几步,郝野三人便听到不远处摊位传来激烈的争吵,其中那少女的声音让他感觉颇为熟悉。
他神识一扫,立刻加快脚步,拨开围观人群挤到前排。
“我说得很清楚,你这葫芦再好,我不需要!”
只见菡云芝仰着小脸,秀眉紧蹙,愠怒地瞪着对方。
“小娘皮不识抬举!”
对面是个三十左右、手脚粗大、皮肤黝黑的汉子,此刻恼羞成怒,猛地攥紧拳头向前逼近一步。
那汉子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菡云芝小脸一白,但她毫不退缩,依旧冷眼相对。
郝野施展天眼术一扫,发现这黑皮汉子有着练气十层的修为,在练气修士中算得上高手,难怪围观者虽多,却无人敢为明显占理的菡云芝出头。
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。
“呵呵,这位兄台,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凌弱女子,威风得很呐。”一声冷笑陡然从人群中响起。
“谁他妈多管闲事?!”黑皮汉子猛地回头,只见人群一阵骚动,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越众而出——正是郝野。
郝野注意到周围人群如同躲避瘟神般纷纷倒吸凉气脚步后退,不由得心中狠狠腹诽两句。
接着,他抬起头,抱臂而立,神色平静地看着那汉子:“正是在下。”
“郝大哥!是你!”
菡云芝的声音先是透着惊喜,随即小脸上又布满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