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钻木求救(1 / 1)

江屿川归来,却发觉程诗韫已然离去,想来她应该是回潜查司去,便径直返回潜查司。甫一踏入,迎面撞上脚步匆匆的汀兰。

“江副使,您可瞧见程司使了?”汀兰一见到江屿川,急忙奔上前,气喘吁吁地问道。

江屿川微微一怔,神色平静:“未曾,发生何事了?”

汀兰语气中透着焦急:“今儿早上,她不是与您一道出去的吗?”

江屿川正欲作答,却见凤辞怒气冲冲走来,质问道:“你将她调去察事部,这般大事,为何不曾告知我?”

江屿川这才恍然忆起,今日事务繁杂,将程诗韫送至国子监后,便匆忙投身于其他事务之中,竟将此事抛诸脑后。他面露歉意,诚恳说道:“实在对不住,今天实在是太忙了,都忙忘了。”

凤辞眉头紧皱,满脸的责备:“如此要事都能忘记,检事部本就人手稀缺,你将人带走,如今又未带回。她现今仍是检事部之人,倘若出了什么岔子,你担待得起吗?”凤辞发起火来连副使都敢骂。

江屿川面露惭色,诚恳道:“此事确实是我疏忽了。难道程诗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?”

汀兰轻轻颔首,忧心忡忡:“是啊,今天整日都没见着她,如今又这般晚了,她一个女子在外面,总归让人放心不下。”

江屿川神色一凛,当机立断:“那此刻便即刻去寻她。”

刚一转身就看见萧瑾楠走了过来。“司长。”三人恭敬的说道。

萧瑾楠见他们几人神色慌张,不禁蹙眉询问道:“发生何事?”

“程……程司使不见了。”汀兰神情局促,话语间支支吾吾的说。

萧瑾楠看他们三人都低着头面色凝重便知道这事是真的。

略一思忖后,萧瑾楠立刻想好对策:“出去找找,不要闹的太大动静。”

说罢,江屿川与凤辞、汀兰三人迅速分工,各自带人朝着不同方向寻找程诗韫的踪迹。

与此同时,萧瑾楠穿梭于市井的大街小巷。他一路问询了数家店铺,终于在一家卖糖人的摊铺前寻得线索。那卖糖人的老汉眯起双眼,似在竭力从记忆深处搜寻,缓缓回忆道:“黄昏时分,确实有一位如你所说的姑娘来过我这糖人摊。彼时,似有人不慎冲撞了她,而后她便匆匆朝着那边的巷子里跑去了。”

行至那巷口,萧瑾楠目光如炬,瞬间捕捉到地上清晰的拖拽痕迹。他微微俯身,仔细端详,心下暗自思忖,顺着这痕迹所指方向,推断那人应是往城西的翡翠山而去。确认目的地后萧瑾楠一个翻身上马便往翡翠山去。

夜晚的繁星闪亮如炬而春天的蚊虫也扰人心烦,程诗韫实在是受不了了,将一些碎叶堆在一起拿着两个木棍就是钻。

一旁的系统调侃道:“刚刚不还是说不回去的吗?”

程诗韫正专注钻木,听闻此言,抬眸反问:“这么多蚊子咬你,你待的下去?”

系统又问:“那你钻木有什么用?”

“这叫求救信号,真没见识。”程诗韫一脸嫌弃的看着系统。

“……”

系统叹气道:“哎,看你这么可怜我告诉你一个线索吧。”

程诗韫听到这话,立刻放下手上的木棍。高兴的问:“什么线索?”

系统面无表情道:“一把钥匙即可解所。”

程诗韫的脸一百八十度变脸,若无其事的继续钻木头。

在另一处幽静所在,一间屋子静谧伫立。屋内烛火轻轻摇曳,昏黄光影于墙壁之上如鬼魅般诡谲舞动。萧瑾楠靠着椅背姿态懒散的坐在桌前。桌上茶水蒸腾,袅袅热气丝丝缕缕,缓缓升腾。其对面,端坐着一位身披狼皮的男子,面目似凶神恶煞,整个人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神秘且冷冽的气息,令人心生寒意。

萧瑾楠就这样定定的打量着对方,开口道:“近日又有少女失踪,不知田寨主可知?”

那田寨主听闻此言,端起桌上的茶盏,慢悠悠地抿了一口,冷笑道:“听萧司长的语气,是找到证据了?”

萧瑾楠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“田寨主盘踞翡翠山多年,君上没有下旨来收你已是荣恩了,若还不知足,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
田寨主也是个有心眼的,自然听懂了萧瑾楠的意思。今天抓住的那人肯定不简单,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。

田寨主笑了笑。“今天确有一位女子路过此处,见天色已晚山上多的是狼豺虎豹,为了她的安全我们便将她留在此出,若萧司长非要带走此人我现在就叫人将她送过来。”说完,他便吩咐手下把人带过来。

须臾之间,一阵匆匆脚步声打破了屋中的紧张氛围,手下人疾步入内,单膝跪地,神色慌张禀报道:“寨主,大事不妙!那女子竟将二当家打晕,而后趁机逃之夭夭了!”

田寨主听闻此言,脸色瞬间阴沉如墨。他怒目圆睁,额头上青筋暴起,气愤至极地吼道:“一群废物!连一个区区女子都看不住,要你们何用!”

萧瑾楠听闻,微微皱眉,神色冷凝,沉声问道:“可知她逃向何处了?”

那手下赶忙回应:“她往峪谷方向去了。”

田寨主冷哼一声,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之色,不屑道:“峪谷之中,狼豺虎豹横行,此番她自投罗网,可就与我无关了。”

萧瑾楠听闻,一下子起身,衣袂随风飘动,仿若一阵疾风,径直往门外走去,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。

此时此刻的程诗韫双眉紧蹙,神情专注,十指紧紧握住那截坚硬的木棍,飞速地在干燥的木板上旋转摩擦。汗水自他额头不断滚落,洇湿了鬓角的碎发,却浑然不觉。

终于,那两个木棍的相接之处,竟缓缓生出一缕青烟,紧接着,一点微弱的火星悄然闪现。程诗韫轻轻的将带有火星的木板置于草垛之上,又俯下身去,微微吹气,那火星在气流的轻抚下,渐渐与草垛相融,缓缓往天空上飞去。

程诗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累得整个人倒在地上。现在就看看有哪位聪明人发现这个求救信号然后再施以援手。

程诗韫看着高悬的月亮,手抬起来想抓一把却抓了个寂寞。内心哀嚎道: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,哪个好心人愿意救我一把。”

萧瑾楠低头,便瞧见陷坑中狼狈的程诗韫,她发丝凌乱,衣衫沾染泥土,脸上也灰扑扑的,却难掩一双眼睛的明亮。

而程诗韫抬着头正好看见萧瑾楠一身按红色锦服在夜晚格外醒目,犹于隔的太远看不清他的样貌。

萧瑾楠半跪在陷进,将剑鞘递了过来道:“上来。”

程诗韫二话不说抓住剑鞘就往上爬,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对萧瑾楠道:“谢了。”

萧瑾楠没理会转身将栓在树上的马绳解下,看向程诗韫问:“能走吗?”

程诗韫往前迈一步,腿却疼的厉害。“不能。”

萧瑾楠面无表情道:“上马。”

程诗韫心下一惊,上马。小说里常见的情节,自己只要上了马,暧昧气氛走起,程诗韫看了看萧瑾楠,虽然他是自己的攻略对象,但自己和他统共才见过没几次面,这不太好吧。

萧瑾楠见程诗韫迟迟不说话,便径直准备要上马,程诗韫见状立刻道:“我现在就上。”

程诗韫一步一步走到马旁,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上,上去了自己就尴尬了,不上的话那两人都尴尬。

萧瑾楠见程诗韫迟迟没有动作。“你上还是不上?”

程诗韫回过神来,道:“上上上。”随既便脚踩马镫,奈何她方才在陷坑折腾许久,体力消耗过大,这一下竟没能顺利上去,还险些一个趔趄向后摔倒。

萧瑾楠眉头微皱,正要伸出手臂去帮她,岂料,程诗韫再一次用力顺利爬了上去,萧瑾楠的手停在半空,神色微微一怔,很快若无其事的收回手。

“坐好了?”

程诗韫往前挪挪,避免等会儿的肢体接触,道:“坐好了。”

萧瑾楠轻扯缰绳,马儿缓缓起步,程诗韫措不及防往前倾抱住马脖子。“你不上来?”程诗韫有些惊讶。

萧瑾楠看了看程诗韫。“男女共骑一马难免有损名誉。”

你这人倒是和别的人不一样,虽然没有我想的事情发生,不过这样还挺好的,谁都不尴尬,程诗韫心想。

“司长,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程诗韫好奇地问,她一开始是被绑架了的,他既然找到自己那是不是找到了绑架自己的人。

萧瑾楠神色平静地开口:“刚来到这就看见一缕青烟,便循迹过来。”

程诗韫语气里没有一丝慌张与害怕,好奇地问:“我是被绑架逃出来的,你有没有找到绑架我的人?”

萧瑾楠神色平静,不慌不忙地开口:“找到了,但不确定。

程诗韫听的一愣一愣的,找到了但不确定,什么意思?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?程诗韫追问道:“那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?”

萧瑾楠依旧神色淡然,语气沉稳回应:“还需要确认。”

程诗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这一路上都有一些狼的尸体,血迹还未干想来应该是刚才萧瑾楠杀的。“司长,这些狼都是你杀的?”

“嗯。”

程诗韫一脸羡慕的看着萧瑾楠,夸赞道“这么厉害。”

萧瑾楠抬头看了看程诗韫,出乎意料的是程诗韫并没有害怕。“京城的小姐们最不喜杀生,你怎么不害怕?”

程诗韫笑容一僵,完了完了,萧瑾楠这人怕不是怀疑我有问题了吧,这么快就掉马甲,之后我该怎么说,说了他们也不会信,程诗韫想了想,笑道:“我好歹是个公主总归是要体面些的,要是在你面前掉面子,那多尴尬,是吧。”

萧瑾楠没有回答程诗韫的话,程诗韫乘胜追击道:“本公主都被吓到了,你还不来安慰我。”

萧瑾楠嗤笑一声,“这是给你的教训。”

“咳咳。”程诗韫干笑道:“你还挺会安慰人的。”

“司长,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户部尚书府看看,去死者的家里更能找到线索。”程诗韫换了个话题讲。

她在国子监虽然一个卷宗都没看进去,但是根据自己看小说的经验,像这种时候最不能查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出现凶手的地方。

萧瑾楠神情微变,他也想过去尚书府看看,户部尚书毕竟是朝廷命官,现在证据不足冒然查府容易引来非议。

程诗韫见萧瑾楠面露犹豫之色,按照自己想好的台词,掷地有声地说:“现在证据不足没关系,我可以以拜访的名议行探查之实,你说是不是。”

萧瑾楠听闻此言,神色微凝,眼眸中透过一丝不屑。“以拜访之名行探查之实,你以为户部尚书很好糊弄?”

程诗韫脸色一僵,随后又想到了。“我直接以我公主的名义去,这样他们也不能说什么,是吧。”

萧瑾楠嗤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和清冷。“以你的名义做的却是潜查司该做的事,最后弹劾的奏章也会扣到我的头上,怎么想让我替你背锅?”

“我没想让你背锅。”程诗韫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能说出来。“我这么做是想能更快的破案嘛,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坏。”

“此是之后再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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